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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影（第1页）

三个月后，我站在二手自行车市场，手指拨弄着一辆老式凤凰牌的车铃。生锈的金属发出沙哑的声响，像极了文化城楼道里那个总是卡住的报箱。

“这辆八十。“店主叼着烟说，“别看旧，钢架比现在那些碳纤维的结实多了。“

我掏出钱包时，一张照片从夹层滑落——是生父保险箱里那张婴儿照。店主弯腰去捡，突然僵住了。

“这、这是“他盯着照片背面的钢笔字迹，那是母亲的笔迹：【2002316，小芸赠阿欣】。

我猛地攥住他手腕：“你认识我母亲？“

店主颤抖着指向市场尽头的修车铺。透过油污斑驳的玻璃，我看见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女人正在给轮胎打气——侧脸和我记忆中的母亲有七分相似。

推开修车铺铁门的瞬间，风铃惊起一群鸽子。女人转过身，工装袖口露出半截烧伤的疤痕。

“修车？“她问。声音不像，眼角也没有那颗泪痣。

我举起照片：“请问您认识“

她突然打翻工具箱。扳手砸在地上的巨响中，我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——来自我脑后。

“NK7。“身后响起老徐的声音，“你果然来找她了。“

女人苦笑：“我说过，植入的记忆会引导他回来。“她卷起裤腿，机械义肢的金属关节闪着冷光：“二十年前实验室爆炸时，真正的周小芸就已经死了。“

鸽子扑棱棱飞过我们之间。老徐的枪口纹丝不动：“周老临终前改了主意，要销毁所有实验体。“

“包括他？“女人指着我，“你们花了二十年培养的完美作品？“

我慢慢转身，看见老徐另一只手拿着针管，蓝色液体正是当初林骁想注射的那种。

“少爷，别怪我。“他手指扣上扳机，“你每夜做的噩梦不是创伤后遗症，是基因锁在提醒你“

我笑了：“提醒我什么？“

“杀戮本能。“枪响的瞬间，我侧头避过子弹，从生锈的车铃里抽出藏了三个月的刀片。

老徐倒下时，脖子上细细的红线像极了自行车辐条的投影。女人望着汩汩流出的鲜血，突然大笑起来。

“你果然觉醒得最彻底。“她敲了敲机械膝盖，暗格弹出一支血清：“最后一支记忆抑制剂，要打吗？“

窗外的鸽子落在血迹斑斑的窗台上。我接过针管，突然扎进她脖颈。

“你！“

“当年参与实验的，都有机械义肢。“我踩碎她挣扎着摸出的警报器，“包括在我婴儿档案上盖章的那个人。“

血清推到底时，修车铺后门被撞开。赵小玉举着枪冲进来，警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
“都结束了？“她问。

我踢开空针管，从兜里掏出那把文化城的钥匙：“不，该回家修自行车了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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